乌达那年 那灯 那照明

，发现家中厨房的顶灯故障，担心影响到“人间烟火”，我赶紧垫起凳子，摘取灯罩，看看情况。发现竟然不是灯管，而是一圈窄条薄片，镶嵌着米粒状的球体。这就是所谓的LED照明?！短短几十年，这变化也忒快！我内心感叹。看看功率型号，直接“淘宝”下单，一切如此简单。我的思绪穿越回上世纪七十年代……

（一）

那时年龄尚小，但清楚记得，作业本是自己动手做的。拿5分钱，跑一趟代销店，一张麻纸二三分钱，揭回来两张。平铺饭桌上，先对折，压平，再以细线贯穿，从一端小心拉割开。如此反复，划割到32开大小，堆码齐整后，再以针线穿订。最后，首页认真地写上“语文”或“数学”字样。兴奋中，一册作业本就大功告成。当然，孩子们都是每页双面利用，铅笔字迹工整，且毫不浪费。在当时，一切都是那样自然。白天尚可，晚上写作业，就需要蜡烛或煤油灯照明了。一铁盖小空瓶，于瓶盖打眼，棉花搓条，用作灯蕊，注入煤油，“哧——”一声，火柴引燃，火苗似豆，光焰昏黄暗淡。这是当时户户照明的“标配”。那时，低矮的饭桌就是“书桌”，搬上烧炕，又成“炕桌”。一角砖头或书本垫高，放妥煤油灯，借着灯芯那飘忽不定，忽明忽暗又昏黄的光亮，一张张稚气未脱的小圆脸，不是读书就是写字。大人们在房屋内忙碌的身影，在微弱的光亮辉映下，显得影影绰绰……一月半月后，就被家长打发着，提拎着一铝质圆瓶，去供销社买煤油。那时候，老人们口中念叨，“好好学习，到了共产主义，那就是楼上楼下，电灯电话啊。”愿景尽管美好，又似乎那么遥远。八十年代中期，上了初中。为准备中考，不知道有多少夜晚，在家人轻轻的鼾声中，于暗淡的油灯下复习。清楚记得，夜深人静中，一瞬间地瞌睡和颠盹，竟让灯火燎着了额顶的头发，“嗞啦——”一声，惊醒自己……印象深刻的是，煤油灯熏烟袅袅，鼻子孔擤出来的，往往是黑色状物。

（二）

老家电灯照明，最早出现在村队上。那时，印象最深的是夏忙际。村上打麦场，麦垛子起伏连绵。夏日的炎阳下，牲畜牵拉着石碌碡，大圆满场地欢奔，碾场。男女社员手执尖杈，绕着圈地抖落麦秸，清理碾落下来的麦粒。有青壮劳力推着三四米长，呈倒梯形的木轱辘双轮长刺叉车，将已压扁变软的麦子秸快速铲起，迅速移至远处，那里的三五个男劳力脚踩杈挑，正在堆摞着又一垛麦草脊。晚上，偌大的碾麦场四周，若干电线杆上，几个200瓦硕大白炽灯泡，发出耀眼的光芒，照射得整个麦场如同白昼，黑色的，暗绿的，大小不一的甲壳虫胡飞乱撞，在灯光下嗡嗡嘤嘤。大人们夜战夏忙，孩子们发疯狂欢，钻麦秸垛，相互捉迷藏，或偷偷爬上麦秸垛顶上打闹，玩兴正浓际，被掂着杈把的大人们赶下来，四散奔逃，一哄而散。家中也有安装了电灯泡的，但瓦数较小，亮度欠佳，更何况家长心疼那不菲的电费啊，所以尽量不开灯，或少开灯。这夏夜里，亮晃晃的麦草场，无形中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。灯泡缺点是光线刺眼，且容易碎，对于读书与喜欢打赤脚的孩子而言，就多了些儿不安全因素。

（三）

八十年代后期，就读乌达南郊中学，我们搬进新建成的二层教学楼，教室内不但宽敞，而且是窗明几净，雪白的墙壁，崭新的桌椅，悬顶的吊扇和耀眼的荧光电棒，“特殊的待遇”让来自农村的学生们好生激动。电棒管两端插入灯壳两侧正负极，启动器感应电流，棒管发出相对柔和的白色荧光，比电灯赤橙色光线更让人心静，舒心于学习读书。缺点是，启动器时间久了，敏感度降低，无法自行启动电棒，甚至需要人上去，手动旋转，才能重新启动。直到最近十余年，电棒管（荧光灯）仍在生活中使用，只是更加节能降耗，灯管形状也更加多样化，直的，曲的，多管的等等，体积更加小巧，也更加节能降耗。造型不断花样翻新，什么吊灯，吸顶灯，壁灯，小夜灯。灯外罩也由最初玻璃材料，演变为更为轻薄的牛皮纸，或聚脂纤维。二十一世纪的今天，越发轻巧便捷的LED灯，具备光效高、耗电少，寿命长，绿色安全，让照明又进入了新时代。短短几十年，乡村的照明由原始的煤油灯，白炽灯，节能灯，到更加环保耐用的LED照明，无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回想起来，不由人感慨万端。

时代在发展，社会在前进，40多年改革开放，“中国速度”世人瞩目，发展变化可谓日新月异。小到百姓生活小康，手机支付，外卖上门，自驾出游，处处祥和。大到祖国日益强大，嫦娥奔月，蛟龙入海，高铁纵横，城市高楼鳞次栉比，神州处处青山绿水，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不断提升，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指导下，“撸起袖子，加油干”的中华民族正昂首阔步在民族复兴的大道上。

秦健，乌达作协会员，洛川作协会员。